多年前初遇封信,在漫画本事件里,我被好友唐嫣嫣“出卖”,我会伤心,但也感到能够不牵连他人的安心;
多年后在早教中心遇见姚姚和小圈圈,被小圈圈当场羞辱指认为勾引她爸爸的狐狸精,我震惊难过,但相信封信,痛后得安。
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,有一次来做客的小朋友打破了家里的花瓶,她不敢承认,诬陷说是我做的,脾气暴躁的妈妈不问原由对我一顿胖揍。
过后才知道揍错了我,妈妈内疚地问我为什么当时不喊冤,我眨巴着眼睛说:妈妈弄错了,但是以后会知道的呀。
这件事被妈妈提了很多年。
长大以后,我依然如此做人,或许是呆傻之人自有老天护佑,我一路化险,竟也一直相信童言无忌的自己是对的。
然而,这次受冤的,是封信。
这世间,一定会有一人,比你的生命你的尊严,还要重要。
你的冤屈,你可以淡然一笑,他的冤屈,你却如烈火煎熬。
无论对于他人,他如何平凡普通,但对于你,他是神坛圣物,他是绝世珍宝。
他是属于你的星球上开出的唯一一朵玫瑰。
如果你不曾得遇,你便不会知道。
我甚至充满了张皇的懊悔与自责,那天夜里,是我主动将那奄奄一息的孩子迎入风安堂,是我开启了这场对他而言或许将毁损清白的祸。
那对夫妻求助时的字字句句我都记得清楚,但如今,他们说的都是假话。
我曾经生过大病,我知道那种绝望心情,我相信人性本善,他们的感受会如我所想。
但是,不是这样,竟不是这样。
白天时,七春说我这样想不对,她说封信既然是医者,无论我当时在或不在,他都不会见死不救。
她说我只是气话,我这样善良,再来一次,还是会伸手。
但她错了。
她不知道,关系到封信,我就是自私,我就是冷漠,我就是不要脸,我只要他好好的。
如果知道会给他带来灾祸,我会阻止他向那对夫妻伸出援手,哪怕会因此被唾骂歹毒。
我终于慢慢蹲下身去,掩面痛哭。
七春陪我回来后,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,现在看我这样,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
“程安之,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儿,封信还没死呢!”
她抓住我的手臂,把我像拖尸体一样恶狠狠地拖回客厅,扔在沙发上。
我任她发挥,只顾大哭,哭得几乎听不清她的话。
像在学生时代一样,七春是个凶猛的行动派,她一边教训我,一边冲进冲出。不一会儿,我捂着脸的手便被她用力地拉开,一团热气腾腾的毛巾被塞到了手里。
“有哭丧的时间,不如开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怎么能帮到他。”虽然用词难听,但总能让人在迷茫中找到一点儿方向,这就是孟七春。
我拿毛巾擦擦脸,带着哽咽开口道:“那对夫妻生活好像很窘迫,是不是为了讹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