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在寒风里跑来送衣服给他的人啊,当他把衣服接过来的那一刹那,他就知道了,自己换出去的是什么。
可手伸在半空中,终是停住了。他从未如今日、如此刻般体会到诗里的跌宕起伏、惊涛海浪。读到后来,仿佛却像是别人在他耳畔呢喃、倾诉,每一首都像是写给他的。
“我背后正有个神秘的黑影在移动,
而且一把揪住了我头发,往后拉,
还听得一声吆喝(我只是在挣扎):
“这回是谁逮住你?猜!”
“死,”我答话。
听哪,那银铃似的回音:“不是死,是爱!”
他想问问自己,有没有胆量去赌一次,换这样日日夜夜的夜晚?去赌一次,身后拽住他的,是死还是爱?
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唇瓣上轻轻滑过。软的不可思议。明明没有吃糖,却觉得唇上是甜的。那柔软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,又离开。心底失落袭来,渴望着那柔软的再次降临。
如天父听到了祷告,她的唇被那柔软包裹住,温热的,潮湿的。很轻很轻,小小的两瓣唇,每一处都被体贴地照顾到,细细亲吻。仿佛是怕惊动花间落下的蝶,又怕是惊醒一场粉色的梦。
她睁开眼睛,天亮了。
床边空荡荡的。那个吻真实的不像梦,她不想醒过来。可还是醒了,心空荡荡的,盈满“短梦无凭春又空。”的惆怅。
真实的吻,又是怎样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