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景吃罢,付钱起身,乐呵呵地又朝猴子盘中扔了几枚铜板,扬长而去。
……
甫一回铺,矮胖的郭金肩膀缠着纱布,探头探脑过来。
那副模样与前日的阴鸷、昨日春风楼里的豪迈反差极大。
三面角色,没当上一位戏子,白瞎了天赋。
“郭叔,来小店中有何事?”
卫景拿着一把扫帚,四处打扫,头也不回道。
郭金讪讪一笑,干咳两声道:
“卫小哥儿,昨日之事我已听花鸨说了,多谢卫小哥及时出现,仗义相救。否则我已是那妖精口下亡魂。”
卫景顿下手中动作,延请郭金坐下,“郭叔,那妖精怎就瞧上了你?”
春风楼之人谈话中说,狐妖甘愿半价为郭金自荐枕席,定是郭金身上有何神异之处。
总不可能是瞧上这矮胖子。
郭金笑容骤然一凝,思索半响才道:
“我曾问阿紫……那狐妖,为何钟情于我,她提起其他人都是中看不中用得银样镴枪头,而我精气足,恢复快,能满足她。”
“那狐妖虽附身胡紫身上,却从未伤人,昨日之所以欲杀我,是因行床第之事时,玩得太欢,狐妖不小心显露了狐身,被我瞧见,怕我寻来和尚道士除她。”
“所以她出入春风楼,或许只为一响贪欢?”
淫狐啊。
这郭叔年岁有四十许罢,还能有远超常人的这般体力,不愧是老鳏夫。
卫景审视郭金裹缠的纱布,眉头微皱,“你在那纸扎后背上点了痣?”
郭金听闻问话,面容一垮,脖颈左右扭动端量后,小声恳求道:
“怪的是我给纸扎点的黑痣正是我胸口血洞处!
卫小哥,您是高人,能够给出个法子,破了这咒?”
卫景翻了个白眼,若是能破,上门的生意他怎会不接。
说来这东西好生古怪,单是纸扎就能险些要人性命。
若说自己无法破开这咒,恐怕郭金会整日提心吊胆,原本无事也成了有事。
“郭叔,此劫难应仅有一次,躲过去便没下回,勿要太过忧虑。”
郭金一喜,“当真?那便好,那便好。”
“以后非谢绝一切带画要作纸扎的不可。”
话锋一转,“卫小哥识得春风楼花鸨与那花魁清莹?”
卫景一乐,哂笑一声,这郭叔好了伤疤忘了疼,才说罢无事,就又问起了琼楼勾栏。
“有一面之缘。”
郭金叹口气,“春风楼里的姑娘模样好归好,可价格令人望而生畏,寻常人家哪里去得起,有那般的闲钱,还不如找上一便宜勾栏……”
勾栏顾客是底层百姓,青楼客人是不差钱的士子商人。
卫景听懂了郭金的弦外之意,“郭叔,我是正经人,极少去风月之地,昨日只因路上瞧见你身影才凑巧跟上。
与春风楼人并不熟稔。”
“不过若是郭叔要去,我定为引荐。”顶点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