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,夏晚安却一把抓住景元帝的手,带着哭音地说道,“父皇,您给我戴发簪!”
“胡闹!”景元帝当即呵斥。
夏晚安却不依不饶地拉住他,“不!我就要父皇!旁人有母亲戴发,我没有母亲,可是有父亲,父亲给女儿戴及笄的发簪,有什么不对!”
景元帝被她晃得有些头晕,无奈又气急地说道,“自古就没有这样的规矩。况且,你这二加的簪发礼,早已定下了由太后亲手给你……”
话没说完。
夏晚安的眼泪落得更凶了。
她扯着景元帝的盘龙袖,哽咽地说道,“皇祖母是最疼晚安的,今日是晚安的及笄,皇祖母定能体谅晚安的一点小小的任性,是不是,皇祖母?”
笑着的荣昌太后,嘴角微顿了下。
随即,满脸无奈地摇头,看向景元帝,“瞧瞧这丫头,被你宠成什么样了。”
景元帝看着夏晚安扯着自己袖子的手,那样小,紧紧地揪着,好像生怕松开后,就失去了所有的依仗与凭靠。
也是笑了下,“不如,就让朕给她簪发吧!”
话音落下,清华宫内,众人神色皆变!
自古以来,就没有父亲给女儿簪发的先例,更何况,这还是当朝天子!
何等地殊荣!
站在华妃身后的夏欣然,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。
夏晚安当即破涕为笑。
那样灿烂的模样,当真刺痛了不少人的眼!
可当着景元帝,连荣昌太后都退让了,谁又敢说什么。
掌礼的宫人左右一瞧,开口唱道,“及笄礼,续——”
宫乐再次响起,彩铃摇动。
有宫人上前,夏晚安在景元帝面前跪坐下来。
散乱的长发再次被齐齐整整地挽起。
宫人唱——
“以岁之正,以月之令,咸加尔服。兄弟具在,以成厥德。黄耇无疆,受天之庆。”
景元帝拿起正式钗冠九翚四凤冠。
夏晚安低头。
眼瞳轻颤。
鼻尖微涩。
唇边,一抹轻笑,浅浅荡开。
这一世,她的及笄礼,是由她最爱重的父皇,赐予她的呢!
大和尚曾经告诉她,“种如是因,收如是果,一切唯心造。”
若因果当真能由心造。
那么,这一世,她未来的路,望能得到父皇的庇佑,锦绣绵绵,蕴昌无尽。
贵重的发冠,被珍而重之地戴在了她的头上。
“事亲以孝,接下以慈。和柔正顺,恭俭谦仪。不溢不骄,毋诐毋欺。古训是式,尔其守之。”
景元帝的声音自上方谆谆响起。
夏晚安眼睛一红,拜服下去,颤声道,“儿虽不敏,敢不祗承!”
景元帝深深地看着地上的夏晚安,然后,与荣昌太后一起,回到高位。
夏晚安被宫人扶起。
然后跪地,再三而拜。
在众人各色不同的目光中,一声‘礼成——’,让这个大玥国皇宫里,最如太阳般灼目的公主,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仪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