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廷这些年来本就征税连年下降,再减税,只怕入不敷出,只怕连官员的薪俸都付不起了呀!”
……
刚才还点头称是的赵晨翔等人此刻也不敢再附和朱由校的话了,一个二个的站起来说着各自的理由。
“好了!”朱由校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说道。“这是我的诏令,去做就好,啰嗦什么?”
“这……”
群臣目瞪口呆。
“朕累了!都出去吧!”
朱由校坐回龙椅,左手撑额,右手摆了摆。
群臣们也只得叹着气,一个二个离开了。
不过。
能离开已是幸运的了。
虽然魏忠贤和噶里图的尸体被拖走,可他们留下来的血迹却依然在宫门口。
纵使他们对朱由校做法再多不满,也不敢现在去触霉头,不然,下一个被打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。
今天出现在乾清宫的人,除了张鹤鸣那几个人,有谁敢说自己和魏阉没有一点关系呢?
乾清宫。
下午。
阳光和煦。
朱由校坐在殿外石阶,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蓝蓝澄澈的天空。
天很蓝很纯净。
朱由校的心绪却复杂。
当上皇帝,一言九鼎,坐拥三宫六院,可面临的事也不少。
他正想着。
张嫣轻轻为他披上了一件薄薄裳子,虽是夏天,但朱由校身体到底弱,宫殿外风又大,她最担心的就是皇帝再次病倒了。
“谢了。”
朱由校轻轻握捏住了张嫣的手。
“君上,您……”
张嫣愣愣,直到现在依旧有些不习惯朱由校这过于礼貌的说话方式。
“锦衣卫那边怎么样?”
朱由校问道。
“几道圣旨颁下,尤其是大赦天下和减免税负的圣旨,更是由锦衣卫亲自送往各地!相关的抓捕行动也开始了,和魏忠贤极为亲近的那些人也都一一被捕,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!君上,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不会反抗的呀?”
张嫣看着朱由校,一阵崇拜。
原先在她眼中窝窝囊囊的朱由校此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,做事果断狠辣,胸有成竹。
朱由校淡然一笑:“嫣儿,你以为大明两三百年的教化是假的吗?魏忠贤出身卑微,没受过什么教育,心思很野,但即使想要专权,也从来没想过去当什么太监皇帝,就更不用说其他的那些文武官员了!阉党若真反抗,倒霉的可就不是他们自己一家子!他们忘不了我祖爷爷在洪武年间是怎么在一夜间杀掉三四万人的……”
说着。
他眼中闪过一道厉芒,就连周围空气也冷了几分。
张嫣打了个寒颤。
虽然洪武年过去一两百年,但那血流成河的传说却始终在京城流传,也代表着朱氏王朝的威严。
她看着朱由校浅笑模样,心底却有个可怕的想法,如果他真打算杀人,只怕不会比洪武大帝心软到哪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