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淮阳重新坐回了原处。
“我不碰你,不是我不可以碰你,是我想有个好的开始。”他自顾自地开口,神色专注而灼热地盯着明曦的脸。
明曦只觉得浑身恶寒。
她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对于我来说,这不是好的开始,这简直是噩梦,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。”
路淮阳波澜不惊,仍然自顾自地将从床头柜上拿过了自己的保温桶。
“我亲自炖了汤,你刚刚小产,需要好好补补身子。”
说着,他将保温桶打开,轻轻舀出了一碗汤,然后小心翼翼地吹凉,凑到了明曦的唇边。
鸡汤仍然温热,袅袅雾气中,他的脸与明曦记忆中那张同床而卧的照片重合在一起。
明曦胃中忽然又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恶心。
她偏头避开,然后劈手夺过了路淮阳手中那碗汤,连碗带汤,直接泼了出去。
哗啦一声,汤水和瓷碗溅了一地。
“这个碗多少钱,我赔给你,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!”明曦声音冰冷,已是不耐。
路淮阳脸上素来沉静的神色也忍不住微微僵硬。
良久之后,他动手收拾了地上。
“你现在适合好好养病,我先走了,我明天再来。”
说罢,他又替明曦掖了掖被子,这才转身离开。
明曦瞬间被气得胃痛。
这种人,比明晓更难对付。
明晓还有些可笑的自尊。
但是路淮阳没有,他完全没有底线,没有原则,更加没有脸皮。
她气得脑袋瓜子嗡嗡直叫。
躺到床上,连呼吸都觉得浑身发痛。
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?她不就是做了点善事吗?不就领养了明晓,资助了孤儿院吗?
她是杀人放火了,还是十恶不赦了?
明曦越想越委屈,差点想要嚎啕大哭。
但是医生说了,她是小月子,哭不得。
她总不能心理不好受了,还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?
明曦生生将心头的情绪压了下去,强迫自己睡过去。
然而,堪堪睡到半睡半醒中,又响起了敲门声。
明曦这下也绷不住了,猛地从床上起来,抄起了床边的补品和花束就砸向了门口,声嘶力竭道:“不是让你滚吗?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!听不听得痛!无耻,可恶,衣冠禽兽!”
发泄了一通后,整个病房满地都是东西。
就在此时,门被打开。
门外露出了沈庭律阴沉冷酷,又隐隐带着怒意的俊脸。
“无耻,可恶?衣冠禽兽?”沈庭律声音微冷,“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三年的人,才签了字,明小姐就翻脸不认人了?”
明曦困倦之极:“已经相看两厌,还有什么恩情好言?”
沈庭律绕过地上的东西走近。
他手上同样提着一个保温桶。
他将保温桶重重搁下,声音有些阴阳怪气,道:“我看是明小姐找到了第二春,这才对我这个前夫相看生厌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