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神态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。
眉头一皱,宁苛又给了张岁山来了记爆栗道: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还进甜水巷,小心你娘把你吊起来抽!”
小胖子张岁山捂着被敲的生疼的头,小声反驳道:“你也不比我大多少,也没见你不去甜水巷偷看人洗澡啊!”
“嗯?你说什么!?”
“没什么!”
看着捂着头落荒而逃的小胖子张岁山,宁苛笑了,但是那双星辰一般的眸子中,却满是难言的苦涩和落寞。
少年不识愁滋味,一旦情愫的种子种下,总会不知不觉成长为参天大树。
十里长街,红妆旧。
这是岫云馆中的清倌人,也就是张岁山口中的白蒹葭所写的,但笔墨未干便从窗口扔了出去,却给买酒的宁苛捡了去。
甜水巷里不仅姐儿养眼,酒更醇,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,但来甜水巷的又有几个只为喝酒而来?姐儿倚门卖笑,不比醇酒更醉人?
宁苛的脚步,不自觉地就往甜水巷方向走去。
不仅仅是因为白蒹葭,宁苛比谁都清楚,自己与她根本就不可能,一人是树顶花,即使落下,也是茵席之上,而自己,已经在尘埃之中。
暗暗地,宁苛心中有了决断。
如今的世道,想要出人头地,除却宁苛想都不用想的读书科举,那就只有从军一条路。
哪个男儿不相往醉卧美人膝,醒掌杀人权的巅峰?
宁苛摸了摸袖子中的散碎银子,脚步愈发快了,想从军,定然得有傍身的杀人术,而宁苛最为眼馋的,就是金陵城中破败山神庙中守庙的老军头的沙场拳架。
老军头守了半辈子山神庙,也没个亲人,也就只有宁苛这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破落户愿意跟他亲近,老军头虽然老了,原本的沙场兵刃,成了劈柴的柴刀,但一身沙场功夫却没有落下。
宁苛想学沙场拳架,只能投其所好,老军头最钟爱的,便是那甜水巷里的花雕。
不觉间,甜水巷已在眼前,未到夜半,红袖不招,灯火不盛,但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,还是让宁苛沾了个满怀,难怪金陵的那些酸儒士子总说什么“满楼红袖招,暗香已盈袖”。
轻车熟路,宁苛绕到了岫云馆后门,推门,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动,往日里相熟的龟公刘宝儿都会给宁苛留门,与往日不同,今天后门紧紧闭锁。
“莫不是岫云馆出了事?”
宁苛略一沉吟,翻身上墙,岫云馆的墙足有八尺高,但这却难不倒宁苛,老军头可是逼着宁苛连二丈的城墙都跳过,更何况是甜水巷八尺墙。
墙内冷清,唯有一处院落灯火葳蕤。
正是岫云馆头牌清倌人白蒹葭所居的碎玉轩,宁苛心中一凛,但随即失落,喜欢了许久的人,终究……
但结局只能如此吗?
宁苛不甘心!
“卑鄙无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