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听闻大人所言涉佛门梵颂,恕呈斗胆,敢问晁玺君:
可是信佛之人?”
“缉熙老弟,老哥一则痴长几岁于汝,二则同衙共事两载,吾今日心神不宁,胸意难噤。
不妨告知于缉熙老弟。”
晁玺背着手,仰首望天:
“吾本东山籍学童,启蒙自县学。
昔年,举族倾力托请郡守使君,出具荐书!
族中遂即再沽族田百亩,筹集学资。遣吾求学于缑氏山,卢师讳植门下”
晁玺怅怅地吸了一口气,缓缓吐出:
“奈何,卢师为朝廷征辟出仕,征战于野,尽心于国事。吾在缑氏山,研习经传三年。
呵呵,匆匆见过卢师尊颜……”
晁玺右手背负,左手伸出三根手指,
迟疑了一下,又弯下食指半截……
“两次半——有一次卢师下到半山,吾才知悉。匆匆赶去,遥望背影伟岸”
(卢植身材很高大)
哎,这真是一个蛋蛋忧伤的故事:费了老大的劲儿,还花了很多的钱。
千里迢迢,跑到京郊一个叫“狗屎山”的地方,进了一家不知道名字的野鸡大学,梦想镀金。
结果那个叫“卢植”的家伙不厚道,半夜跑出去当了大官。
也不解决好学生们的后续问题。
害得这晁玺同学,一次性,交了三年的天价学费、租了三年的天价房、吃了三年的高价米;
平时都靠来历可疑的“师兄们代课”和自习——要是这些代课的家伙,大有来头的话,晁玺同学至于当“百石吏”
……还附赠一个“比”?
京城的“高消费居不易”,连后世官二代,白居易都差点没扛下来。
晁玺同学哪能顶得住?
在看了导师三……两眼半、连《结业证明》都没有拿到手,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。
教育改革,真的刻不容缓呐。
……
“吾辈习儒之士,自当敬天地远鬼神。吾非修道礼佛之人,不过是心有所感,借用一句佛偈罢了。
倒是想起,城东脚背山佛庙里,那位方殷沙门来。
其人脱尘,时有高妙之语,颇值闲暇之余,与之品茗清谈”
晁玺摇摇头接着说道:
“此番催收算赋,不知几家破落逃亡它乡、几家又卖儿鬻女、几家又粜田沽地、沦至一贫如洗?
待到冬寒,哀鸿遍野矣!
“唉”
被唤作缉熙的青年,也不禁叹了一口气:
“也不知吾之寒家、吾妻家中,可是能熬过此番赋税、此后又何以煎熬时日……”
正说话间,但见乡台前大道上拐出一行人来。